记忆如同被彻底清洗的硬盘,只剩下大片无法解读的空白。·l_o*v*e!y+u,e~d?u,.,o·r′g¢
沉重的疲惫和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悲伤沉甸甸地压在心头,却找不到任何具象的源头。
与杨岁先前一样,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场梦,却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。
她茫然地“环顾”,却只“看”到一片与自己存在感同样强烈的“无”。
她尝试移动,却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,只有一种纯粹的、被剥离了物质形态的“意识”在虚无中漂浮。
“我这是……死了吗?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?”
……
湮灭。
永恒的、绝对的虚无。
这是陆渊意识主动崩解时唯一渴求的终点。
与锚点的联系彻底崩断,存在的根基粉碎为最原始的信息尘埃,他像是失去了计算机支撑的程序,向着那终极的“无”沉沦。
然后,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消散时,他的记忆却开始倒退!
思维的指向被强行逆转,某种超越维度的法则,粗暴地将他从湮灭的深渊边缘拖拽回来。
向着“存在”的源头,向着“开始”的方向疯狂倒流!
回溯停止。
他“看”到了自己。
在莽荒的大地,自己手持测量宇宙的规仪,仰望星辰,在龟甲或巨木之上刻画着流转不息、蕴含天地至理的符号。
他将天地的韵律捕捉并理解,将其编织成一种无形的网,试图为混乱的世界定下最初的秩序。
他看到了智人第一次仰望星空,他看到智人彻底开创真正的文明,和茹毛饮血的猛兽划出了界限。
文明的兴衰如同走马灯般急速流转,城邦崛起又倾覆,工具从石器变为青铜再变为钢铁与硅晶……
画面最终定格在那轮突然出现的血日上,以及绝望的自己身上。′w^a~n!g`l′i\s.o′n¢g\.+c·o^m·
一切戛然而止。
他猛地“恢复”了感知。
同样是无边的虚无。
那主动寻求的湮灭感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“新生”般的稳固感。
仿佛刚刚从一个无法想象的、跨越了时间源头的漫长沉睡中醒来。
刚才的一切记忆都如同被蒙上了厚重的,无法穿透的迷雾,模糊不清。
就好像新生的孩子试图回忆自己的前世一样。
然而,一种更深沉、更本源的东西沉淀了下来。
一种对 “观测”与“丈量”宇宙万物的本能渴望。
一种对 “秩序”与“规律”近乎偏执的亲近感。
一种试图理解并描绘那无形图谱的强烈冲动。
这份沉淀下来的“本能”,让他感到了巨大的陌生与困惑,同时也带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平静。
分别对应存在论,认知论,价值论的三个问题随之而生。
我是谁?我从哪里来?我要到哪里去?
……
而在这虚空当中还有一位存在。是他们的前辈,也是他们的长辈。
怎么称呼祂呢?
哥哥?姐姐?父亲?母亲?爷爷?奶奶?
凡俗的称谓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,却又奇异地都指向了某种本质的联系。
祂们同出一源,皆是“祖”在不同时代、不同形态下的投影。
当那个灿烂的文明如同烟花般走向无可挽回的崩塌,祂本应如祂所有的同志,以及其他时代的先辈一样,随着时代的余烬一同归于永恒的寂静。
然而,那个时代最璀璨的智慧之光在熄灭前,以人类心智的巅峰,将祂的存在以超越时代想象的科技强行留存了下来。¨齐^盛^暁`税·王* _追*嶵.辛*章^踕/
祂,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“神”。
然而当他来到这个位置上之后,“祖”己经在等着他了。
最初,祂不解,甚至带着一丝悲愤。
为何“祖”拥有如此伟力,却似乎对下界众生的挣扎冷眼旁观?
现在,祂似乎……明白了一点。
所以……
我该以什么身份出场去见这三个小家伙。
让我编点台词忽悠一下他们……
不对,不能再忽悠了。
那个叫陆渊的己经快要堕入虚无主义的深渊了,再忽悠就真虚无了。
要不说实话?
诶!有了!
可以让他们问我三个问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