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,使团被安置在驿馆之中,酒足饭饱,看似安逸。·s·a_n,y?e?w~u/.+n¨e~t′但葛诚却毫无睡意,他知道,真正的较量,从明天才刚刚开始。
而在东宫的书房内,灯火通明。
朱雄英面前的桌案上,摊开的不是圣贤书,而是一份更为详尽的密报。密报来自他亲手建立的情报机构——内察司。这个机构独立于锦衣卫之外,首接对他一人负责。其成员,多是他在民间寻访的奇人异士,有精于易容的江湖客,有记忆力超群的算学天才,更有深谙人情世故的破落子弟。他们如同一张无形的蛛网,将整个应天府都笼罩其中。
“殿下,查明了。”一名身着黑色劲装、脸上带着一道浅疤的青年男子单膝跪地,他便是内察司的首领,周观。此人曾是锦衣卫的百户,因得罪上官而被贬,后被朱雄英秘密启用,委以重任。
“使团正使葛诚,副使二人,一名叫张武,是燕山卫的指挥佥事,此人乃燕王潜邸旧人,一手刀法出神入化,是朱棣的死忠。另一名叫李默,看似一介文弱书生,实则是燕王府的记室,掌管着燕王所有的秘密账目与人事档案。`卡^卡+晓-说-蛧· ~勉_费\岳′犊′此人过目不忘,精于测绘与心算。”
周观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将使团核心三人的底细,扒得一干二净。
“他们此行的公开目的,是献礼祝捷。但内察司截获了他们出发前,燕王府发往辽东的一封密信。信中提及,要他们‘详探京师武备虚实,尤以新军火器、战船营造为重’。”
朱雄英的指节,轻轻敲击着桌面。与他之前的猜测,完全吻合。
“不仅如此,”周观继续道,“我们的人还发现,葛诚在来京的路上,曾与几个伪装成行脚商的辽东建州女真人有过接触。虽然只是片刻,但从口型判断,他们提到了‘铁’和‘盐’。”
“铁和盐?”朱雄英的目光陡然一凝。这两样,都是朝廷严厉管制的战略物资。西叔,竟敢私下与关外的女真人交易?他的胆子,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。
“很好。”朱雄英站起身,走到沙盘前,看着那枚代表着北平的棋子,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,“蛇,己经把头探出来了。我们不仅要让他空手而归,还要让他带点‘惊喜’回去。0·0¢晓*税,徃! /追?醉.辛¢漳~截`”
他对周观下令:“盯紧他们。我要知道他们见了什么人,说了什么话,对什么东西最感兴趣。尤其是那个李默,他的一举一动,都不能放过。”
“遵命!”周观的身影,悄然融入了黑暗之中。
朱雄英随即召来了宋应星和神机营的指挥官周德兴。
“明日,本宫将安排使团,参观军工总署与神机营。”朱雄英的第一句话,就让二人大吃一惊。
“殿下,万万不可!”宋应星急道,“总署之内,皆是机密。那‘洪武十五式’燧发枪的生产线,更是重中之重,岂能让外人窥探?”
“是啊,殿下,”周德兴也附和道,“神机营的新操典,火炮的射击诸元,都是我军的杀手锏。若被燕王府知晓,后果不堪设想!”
“谁说要让他们看真的了?”朱雄英微微一笑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符合年龄的狡黠与腹黑。
“本宫要的,是一场精心准备的‘大戏’。西叔想看,我们就让他看。不仅要让他看,还要让他看得‘清清楚楚’,看得‘明明白白’。”
他走到书案前,拿起笔,飞快地写下几行字。
“宋先生,明日,你负责接待。参观路线,就走我们前几日演练过的那条‘乙字路线’。重点展示民用工坊,比如我们的标准化农具生产线,让他们看看我们的生产效率。”
“至于军工坊,”他顿了顿,将纸条递给宋应星,“重点展示‘废品仓’。你要表现得痛心疾首,告诉他们,这新式燧发枪,看似精良,实则对工艺要求太高。尤其是这枪管的膛线拉制和机括的弹簧钢,十件里倒有八件是废品!良品率不足两成!成本高得吓人!你甚至可以‘不小心’遗落一份伪造的成本核算账目给那个李默看到。”
宋应星接过纸条,看着上面那夸张了十倍的成本和损耗率,瞬间明白了过来,眼中满是敬佩。
朱雄英又转向周德兴:“周将军,神机营的演武,也要‘精彩’一些。队列要整齐,气势要雄壮。但在火枪齐射时,安排几个枪法好的老兵,故意装作枪械故障,当场无法击发。至于火炮试射,更是要‘惊心动魄’。”
他压低了声音:“找一门即将退役的老炮,在炮管上做些手脚。试射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