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舅公家那热闹喧腾的团圆饭香还未散尽,夕阳己将村庄染上一层暖金色。.t?a-k/a`n*s*h?u~.?c′o.m′
道别了依依不舍的舅公和众多亲戚,白宇一家人再次启程,三辆车在乡间小路上扬起轻尘,朝着姑婆家的方向驶去。
姑婆,是白宇爷爷的亲妹妹,住在离舅公家不算太远的另一个村子。
比起舅公家的儿孙满堂、人声鼎沸,姑婆家显得清静许多。
姑婆早年丧夫,唯一的儿子在省城安家,工作繁忙,今年过年没能回来,家里只有姑婆和回来过年的儿媳、孙女。
车子停在姑婆家略显冷清的院子前。白宇下车,目光落在迎出来的姑婆身上,心头不由得微微一紧。
姑婆比记忆中瘦削了许多。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暗红色棉袄,身形单薄,背微微佝偻着,脸上深刻的皱纹里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。虽然见到娘家人,尤其是看到白宇,她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,脸上也努力挤出热情的笑容,但那份由内而外透出的虚弱和憔悴,却瞒不过白宇的眼睛。
“姑婆!新年好!给您拜年啦!”白宇快步上前,扶住姑婆有些摇晃的手臂,声音放得格外轻柔。
“哎哟!我的小宇!可把你们盼来了!新年好!新年好!”姑婆的声音有些沙哑,却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喜悦,她紧紧握住白宇的手,冰凉粗糙的手指传递着岁月的痕迹和身体的虚弱,“快进屋!外面冷!”
“姑婆,新年好!”白宇父母、大伯大姑等人也纷纷上前问候。
“嫂子,新年好!身体怎么样?”奶奶看着自己这位明显苍老憔悴的小姑子,眼中满是心疼。
寒暄过后,大家簇拥着姑婆进屋。屋里生着炭火盆,比外面暖和些,但人气明显不足。
姑婆的儿媳(表婶)和孙女(小表妹)也热情地招呼着,端茶倒水,拿出准备好的糖果瓜子。′比`奇′中¢文?徃_ ·已.发*布·嶵′新¨漳^节_
拜年的流程依旧。白宇随着家人给姑婆郑重拜年,送上祝福。表婶也给白宇三姐妹和堂妹表妹发了压岁钱。
气氛虽然努力营造着热闹,但比起舅公家的喧嚣,这里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寂寥。话题也自然围绕着姑婆的身体。
“老毛病了,就是人老了,不中用了。”姑婆摆摆手,不愿多谈自己的病痛,反而拉着白宇的手,一个劲儿地问他在羊城的生活,学习累不累,工作辛不辛苦,眼神里满是关切和慈爱,仿佛要把这一年没见到的都补回来。
这份纯粹的、毫无保留的疼爱,让白宇心头暖流涌动,也更加心疼姑婆的现状。
聊了一会儿,表婶起身要去厨房准备晚饭。姑婆也撑着要起来帮忙:“我去洗点菜,帮把手。”
“姑婆,您坐着歇会儿!我去洗!”白宇立刻站起身,不由分说地按住姑婆的肩膀。
“那怎么行!你是客人,哪能让你动手!”姑婆连连摇头。
“姑婆,看您说的,我是您亲侄子,算什么客人!您就安心坐着烤火,陪奶奶她们说说话,我去帮表婶。”白宇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,笑容温暖。
姑婆拗不过他,只能笑着摇摇头,眼神里满是欣慰和喜爱:“这孩子…从小就懂事,现在更贴心了。”她看着白宇走向厨房的背影,对奶奶轻声叹道:“嫂子,小宇这孩子,真是比亲孙子还亲啊。”
厨房里,表婶正在水池边择菜。白宇走过去,挽起袖子:“表婶,我来洗菜。”
“哎哟,小宇,真不用!你去外面坐着就好!”表婶连忙推辞。
“没事表婶,我闲着也是闲着。姑婆身体看着不太好,您一个人忙活多累,我搭把手。”白宇不由分说地拿起一把青菜,站在水池边开始清洗。
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翠绿的菜叶。!k\u?a`i+d+u·x?s?./n·e′t~白宇一边熟练地洗着菜,一边和表婶聊着家常,询问姑婆平时的身体状况和饮食起居。
表婶叹了口气,低声说道:“你姑婆啊,年轻时候太要强,劳累过度,落下了病根。现在年纪大了,身体各种毛病都出来了,胃口也不好,晚上总睡不踏实,人看着就一天天瘦下去……吃药也不见太大起色,唉……”
白宇听着,心中了然。他将洗好的菜放进干净的篮子里沥水,目光转向正坐在堂屋炭火盆边,和奶奶、妈妈她们轻声说话的姑婆。老人单薄的侧影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,显得格外令人心疼。
“表婶,您先忙别的,我去陪姑婆说会儿话。”白宇擦干手,端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