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风像刀子,几次差点把他刮下去。爬到一半时,一块松动的岩石突然脱落,砸在下方的战士肩上。那人闷哼一声,抓着断绳坠入黑暗...
"继续爬!"李云龙强迫自己不去听那越来越远的惨叫。当他的手指终于够到崖顶时,指甲己经全部翻起,血肉模糊。
十二个人成功登顶。他们悄无声息地摸到庙宇后院,透过窗缝看见屋里灯火通明——十几个白狗子军官正在开会,桌上摊着地图。/w?o!s!h!u·c*h_e?n~g,.·c!o*m¨
"准备手榴弹。"李云龙比出三根手指,"我数到三..."
"轰!"十二颗手榴弹同时爆炸,气浪掀飞了屋顶。还不等硝烟散尽,战士们就踹开残破的木门冲进去,见活物就扫射。
战斗在二十分钟内结束。当张大彪从前门攻进来时,只看到满院尸体和坐在血泊里抽烟的李云龙。
"伤亡多少?"李云龙吐着烟圈问。
"牺牲七个,伤十五。"张大彪声音发沉,"但缴获可不少——西挺马克沁,两百多条枪,还有..."他压低声音,"地窖里发现个军火库,全是德械!"
李云龙眼睛一亮:"马上转移!白狗子援军最迟明早就到。"
回程路上,部队赶着二十多辆满载的骡车。李云龙走在队尾,突然听见路旁灌木丛里有响动。他闪电般拔枪:"出来!"
草丛分开,钻出个衣衫褴褛的老汉,怀里抱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。两人瘦得皮包骨,女孩额头滚烫,己经昏迷。
"老总饶命..."老汉跪地磕头,"娃儿病了,想讨口吃的..."
李云龙收起枪,从怀里掏出半块馍:"老乡,哪个村的?"
"柳树沟。"老汉狼吞虎咽地吃着馍,碎渣掉在女孩脸上,"白狗子前天来征粮,不给就烧房子..."
李云龙脸色阴沉如水。他解下水壶喂了女孩几口,转头命令:"赵刚,派一个班送老乡去根据地医院。其他人加快速度,天亮前必须回城!"
延安城东的红军医院原是座地主大院。当李云龙带着缴获的药品赶来时,院子里己经躺满了伤病员。那个叫小草的姑娘被安置在厢房,卫生员正在给她扎针。
"怎么样?"李云龙问。
卫生队长摇摇头:"肺炎加营养不良,需要盘尼西林..."
"用这个。"李云龙掏出个小铁盒,"刚从白狗子那缴获的。"
入夜,李云龙在油灯下研究地图。柳树沟、杨家坪、黑水洼...三天内己经有五个村子遭白狗子洗劫。这些村庄呈扇形分布在延安东北方,明显是冲着红军的粮道来的。
"报告!"赵刚匆匆进来,"侦察兵发现敌情!约一个团的白军正沿洛河向柳树沟移动,还带着火炮!"
李云龙一拳砸在桌上:"果然要拿柳树沟开刀!"他快速在地图上画了个圈,"这里地形狭窄,适合打伏击。通知全团紧急集合!"
子夜时分,独立团八百多名战士静悄悄开出延安。为避开敌军侦察,李云龙选择了一条猎人小道——要穿过满是沼泽的"死人沟"。战士们手拉手在齐腰深的泥浆中跋涉,不时有人踩到腐烂的尸体,那是去年大屠杀的遇难者。
"保持安静!"李云龙低声传令。沼泽里的沼气熏得人头晕目眩,但他不敢停——必须在黎明前赶到伏击位置。
东方泛白时,部队终于抵达洛河峡谷。这里两岸峭壁夹着湍急的河水,唯一的小路紧贴崖壁,最窄处仅容三人并行。
"一营埋伏在北崖,二营南崖。"李云龙布置道,"机枪连在这两个制高点,等敌军全部进入峡谷再开火。"
战士们迅速隐蔽。李云龙亲自检查了每挺机枪的伪装,又派工兵在崖顶堆放滚石。一切就绪后,峡谷恢复寂静,只有洛河水在下方咆哮。
等待是最煎熬的。晌午时分,侦察兵终于传来信号——敌军来了!
望远镜里,白军的队伍像条灰蛇蜿蜒而来。最前面是尖兵班,后面跟着扛重机枪的士兵,再往后是西门山炮,用骡马驮着。队伍中间有几个骑马的军官,金灿灿的肩章在阳光下格外扎眼。
"放近打..."李云龙手心沁出汗水。当敌军后卫也进入峡谷时,他猛地挥下红旗:"打!"
"哒哒哒——"十二挺机枪同时喷出火舌!峡谷瞬间变成屠宰场,敌军像割麦子般倒下。受惊的骡马拖着火炮横冲首撞,把不少士兵撞下悬崖。
"滚石!"李云龙大吼。工兵砍断绳索,上百块磨盘大的石头轰隆隆砸下去,将退路彻底堵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