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门后,抖若筛糠。
两个守门的伤了腿、腹部流血,摊在地上。兴许是听见了他们的哀嚎、看到了拍门,知道不对,两个守门人去开了门。猝不及防的迎来了一个疯子、一把杀人的刀。整个都乱套了。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好。掌中困兽,变做了凶悍杀神。 逃无可逃了,谢逢程只能往前,被逼进了那一间餐厅里。他撞翻椅子,踩碎餐碟,拨开被他用在玩物身上的器具,最后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,倒在一张刑床上——这是他近期的得意之作,没有一个玩物在上面挺过十分钟,他们求饶的速度甚至会让他觉得无趣。竟要死在这东西上面吗?谢逢程心如死灰。他仍手脚并用的往前爬,手背摸到了乱七八糟的一些东西,不管不顾的,都朝林溪砸过去。但这没有对林溪前进的步伐有分毫阻挠。躲避、击杀,是刻在他本能里的反应。只是转瞬,他到了谢逢程面前,手起刀落,扎进大腿动脉,溅起一道血光。少年眼瞳幽黑,秀丽的面孔平静无波。遥远但清晰的嗓音响在耳边:“——先断腿,猎物会丧失逃跑能力。”“——下刀啊,几只傻狍子,兔子都不敢杀,怎么杀人!”大动脉的血如喷泉一般射了出来,溅上孩子天真怯懦的面孔,他闻到了温热的、血腥的气息。“——做的好,第二步是刺要害,知道要害是哪里吗?”“——心脏、咽喉、脊梁骨第二节,都可以下手。切断这些地方,猎物就彻底是你的了。”“会……死掉吗?”他听见孩子颤抖着问。“会死,但那样你就赢了,能吃晚饭。猎物不死,就是你死,你怎么选?”来自饥饿、死亡的巨大阴影笼罩着孩童。他很想活,很想离开。可他也好喜欢小兔子。这犹豫触怒了凶恶的训练者,“——动啊!你不动是吧?那爷来帮你!”有一双手,从地狱里伸出来,包裹着他,摁住他的身体,操纵着他的灵魂和躯体,将利刃扎向不断挣扎流血的猎物。“很简单的,”少年垂眸,喃喃,“只一小会儿,你就不痛了,就解脱了。”“……”谢逢程嘴唇发白,少年迷蒙的神态、天真的残忍,令他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。血已经流的太多,痛到几乎麻木。高悬的刀尖近在眼前,无情落下,贴近他的咽喉。无限逼近死亡的感觉给谢逢程带来了一丝清醒明智,他将手往身后探去,也许是上天赐福,他忽然摸住了一根电击棒。这么近,如果开到最大档位,也朝对方要害去,他也没有好果子吃。一切也就在那半秒钟内。谢逢程握住电击棒,大吼着朝前砸,林溪捏着银刀向下,刺进他咽喉——那短短一秒其实发生了很多,叶玉茗不知道从哪扑了出来,拦在林溪面前,眼睛紧闭着,迎着那棍棒,同时,侧边冲进来一个极矫健的男人,飞起一脚,将谢逢程踢翻了出去。谢逢程撞在一米外的墙壁上,又弹到地面,滚了滚,紧接着有人提着他的领口,一拳砸在他的胸膛,目测应该是打塌了几根肋骨。训练有素、身手极强的打手抢过那根电击棒,重重的扔到了墙角。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队人马,涌进这间餐厅,将其中内容都团团围住。这一队人马之中,最吸引人的便是为首的高大男人,俊美无俦,脸上带着焦急之色。谢逢程睁着眼,吐出一口鲜血。在见到来人那一瞬间,谢逢程感到一种诡异的违和。尽管许多年没有见过,但在他印象里,谢虞川总是高高在上,总是波澜不惊,谢虞川是跟着老爷子长大的,那老头讲究喜怒不形于色,不能让人从个人表现里猜测出喜好,进而围猎,所以即便是谢家人,也很少见到谢虞川有多大的情绪波动。……现在,他的样子,让老爷子看了,大概要骂人了。谢虞川快步靠近林溪,林溪的神态、还有他身上的伤痕血迹,让他极其担忧。而当他接近时,林溪竟朝后退。谢虞川心中咯噔一下,他意识到,林溪的状态很不好。他眉头皱的更紧,疾步上去,握住了少年的手臂,让他看着自己。林溪像受了刺激,捏着刀朝他扎过去。谢虞川竟然也不躲,任由手臂被戳出一个血洞,血流如注,沿着昂贵的西服面料往下淌。而他竟不知痛楚,还用两只胳膊一起抓住林溪的肩头,将他紧紧的压进自己的怀里。“…………”谢逢程喃喃,“都疯了……”可也就是那样的亲密,那样的呼喊,终于让林溪的动作缓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