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燕笑了笑:“烟年,我懂你替我操心,自爹娘走后,这?么多年,我在世?上一直孤苦伶仃,所幸还有你和翠梨顾念我,可身处深宅大院中,不得与你们?常常相见,到底孤单。!s¨a!n¨y¢e\w\u-./o/r·g-”
“梁郎不见得很好,可他愿意陪着我做琐碎之事,共赏汴京盛景,给了我此生未有的松快时光,所以,即使他另有所图,我也认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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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灯会上,夏修文正四处寻找烟年,烟年不动声色绕到他身后,笑嘻嘻拍他一记:“文郎,我在这?儿。”
“你去哪儿了?”夏修文问道。
烟年平静地扯谎:“方才见外头有人卖风筝,样?子扎得漂亮,跟过去看了几眼。”
夏修文点了点头。递来一包饴糖:“丸子卖完了,只剩这?个,便买了些。”
烟年漫不经心敷衍着:“果然还是跟心仪之人过元夕才最?开怀。”
丢了一颗饴糖入口?,烟年仰头看了眼天色,冰轮自东山跃出,高挂绣楼檐头,此刻距她出门?已有一个多时辰,今日给的药不多,那侍女应当快醒来了。-x_i/n^r′c*y_.^c-o¨m′
“文郎你瞧,那儿有武舞呢!”烟年兴奋地一拉夏修文的袖子:“咱们?去瞧瞧!”
夏修文嘴里的撒子零食还没咽下,犹豫道:“前些年拐子猖獗,今年武舞沿路均有禁军值守,会不会被认出来?”
烟年道:“怎么会呢,我们?戴了面具呢。”
她拉着夏修文逆人潮而?上:“难得敞开玩耍一回,岂能辜负良宵?”
她直直往前去,与值守的禁军擦肩而?过。
叶叙川还有多久会查出她行踪?或许还需一刻钟,或许小半个时辰,又或许他现在已经知?晓了,正倚在某个高阁的一角,幽暗地注视着他们?。
武舞的队伍从面前喧嚣而?过,烟年假作羞怯之态,半靠在夏修文身侧。
鼓点在耳边爆炸,戏子们?的汗融去凛冬的积雪,天色被灯火照成绯色,看不清星星与月亮,宛如一个疯狂的梦境。
在梦境的最?后,一道冰冷的目光穿透灯火与浮光,死死钉在她身上。
烟年回过头,嘴角挂上淡淡的笑意。^x-i,n?d\x~s+.¨c_o\m′
然后对夏修文轻声道:“抱歉,得罪了。”
夏修文不知?她为?何?突然道歉,正想问个明白,一只柔白的手拨开他的钟馗面具,轻轻点在他唇畔。
烟年把?面具翻了一面当作遮挡,踮起脚尖,慢慢地凑近他。
这?是……要吻他么?
夏修文手脚发汗,一动也不敢动,木桩子一般杵在原处,喧闹的舞乐声皆成了背景,天地间唯有面前这?个女子是真切的。
海棠香越发浓郁。
嗖!
破空之声袭来。
夏修文狠狠一惊,睁开眼时,只见烟年手中的面具已被射了个对穿。
羽箭尾翼尚在颤抖,彩绘钟馗的面孔分崩离析。
碎木块坠地的声音突兀无比,靠得近的女客双目圆瞪,发出惊惶的尖叫:“有刺客!快逃!”
“怎么回事?”“何?处有刺客?”
汴京承平日久,不识干戈,一箭飞来,人群瞬时炸开了锅,一时间众看客四处流窜,女人的哭声,孩子的尖叫,男人的骂声不绝于耳,间杂着皇城司与禁军们?声嘶力竭的吼叫。
“都停下!踩着人了!……”
纷乱之中,烟年猛然抬首,精准望向滨水高阁之上。
修长的影子凭风而?立。
隔着那么远的距离,她依旧能看清叶叙川衣袂上绣着的鹰,张牙舞爪,怒目金刚,恰如他的人一般阴冷可怖。
他手中长弓弯如满月,箭心直指她眉心。
烟年无声地挪动嘴唇,嘲讽道:竖子。
此刻夏修文终于反应过来,不管不顾地去拉烟年的手,试图把?她带走,口?中急切道:“快走!这?儿不安全?,有人乱箭伤人了……啊!”
弓弦骤动,羽箭近乎贴着烟年的皮肤掠过,以狠辣的力道刺破夏修文拉扯她的那只胳膊。
青布袖鲜血淋漓,少年人的惨叫撕裂了烟年的耳膜。
“疼……疼!救命!救命!”
奔来的看客吓得呆傻,哭号道:“杀人啦!快来人呐!有人受伤啦!”
烟年无动于衷,